最近一年来,身边接连有朋友跟同事升格当爸妈,让我也有机会进一步一窥德国育儿假的庐山真面目──这个高赋税国家的产假/育儿系统,即使在欧美圈都是以福利好备受推崇,不过实际情况究竟是如何呢?德国的父母通常会休多长的育儿假呢?育儿假期间的收入来源又要怎么解决?下面让我为大家一一说明。
14 周全薪产假,雇主政府共同支付
德国的妈妈依照规定一定要休产假(Mutterschutz),为了保护母亲的健康,政府明文规定妈妈在产假期间完全不能工作。产假通常是产前6周开始,产后8周结束,是全长14周的「100%全薪」产假。如果是早产儿,或者有问题的新生儿,这个时程会再调整。新手妈妈的产后8周产假,会被包含在育儿假内计算,值得注意的是,这8周妈妈会收到的是跟原本薪资一样的产假津贴(Mutterschaftsgeld),而不是金额较低的育儿津贴(Elterngeld)。
产假期间,妈妈会收到产假开始前三个月的平均税后收入,换言之,如果有一位妈妈产假前3 个月税后平均收入是2000 欧元,产假期间她也会收到一样的金额,也就是一周500 欧元,产假共14 周,总共会收到7000 欧元。这7000 欧元,是由政府跟雇主共同负担:政府每天支付所有休产假的妈妈13 欧元的产假津贴,如果妈妈每天税后收入13 欧元以上,也就是每月超过390 欧元,雇主有义务支付剩下的差额,作为产假津贴。
在上面这个例子中,政府在14 周产假内一共会支付1274 欧元,剩下的5726 欧元则由雇主负担。
父母加起来可以放6 年育儿假(Elternzeit),真的有那么好?
孩子出生后,爸爸跟妈妈都可以各休最长3年的育儿假,父母加起来最长可以休到6年,可以分开休,也可以两个人同时一起休。育儿假不会自动开始,必须在休假前7周以书面的方式提出,并注明休假的时间段,雇主不能拒绝。
在德国的新法规中,2015 年7 月份以后出生的孩子,父母的育儿假可以最多拆成三段时间来休(例如休几个月再工作,工作几个月再休),而且3 年育儿假期中的2 年,父母可以安排在孩子3-8 岁期间休假。这也是我为什么用「育儿假」而不用「育婴假」说明的原因,因为Elternzeit 并不是只有孩子在婴儿期间才能申请。
这样的育儿假规定,听起来福利非常好也很弹性,但是有一个残酷的事实是,因为小孩8岁以前父母都还有可能休育儿假,尤其是妈妈会休的机率比爸爸高,因此当公司遇到改组或裁员时,第一波最容易被影响到、会被考虑裁员的,通常就是小孩在8岁以下的女性员工。
值得一提的是,拿到永久合约(unbefristete Verträge)的员工,在育儿假期间受到免裁员保护(Kündigungsschutz),公司不能在员工休假时开除这些员工;但是当育儿假结束后,时有耳闻休完假的员工(尤其是申请较长假期者),被以其他理由开除,或者被降职、减薪。所以在自己或伴侣怀孕后,知会公司,并且跟公司有良好的沟通,还有对未来的规划,是很重要的一件事!
如果是拿有限期合约(befristete Verträge) 的员工,在申请育儿假的同时,合约不会被续约,也就是休假的同时也失业了的意思。我的德国朋友A 是个最近刚生宝宝的妈妈,她就曾经松一口气似地对我说,幸好她在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转成了无限期合约员工,不然她的工作性质特别,需要高等教育但是职缺不多,真的很担心生完宝宝之后要重新找工作的未来。
育儿津贴(Elterngeld)
前面提到,爸爸妈妈加起来可以休最长6 年的育儿假,那难道德国政府这么佛心来着,这6 年都会花钱养你,让你照顾孩子吗?答案是──并非整个3 年育儿假期间都会有育儿津贴。
在育儿假期间,雇佣关系暂停,公司不用再支付员工薪水,但休育儿假的父母会从政府那里收到育儿津贴。育儿津贴的计算方法,是育儿假前12 个月平均税后收入的65%-67% 欧元,至于是65%、66% 还是67%,则以你的收入计算,收入越高,拿到的比例就越少。不过育儿假的金额是有明文限制的──最少每月300 欧元,最多每月不超过1800 欧元。也就是说,就算你税后收入很高,最多可以收到的育儿津贴就只有1800 欧元;而如果你在孩子出生之前没有收入,或收入很少,政府每月也会补贴你至少300 欧元的育儿津贴。如果在孩子出生前,或出生后正在领取失业金的父母,育儿津贴的计算方式则有所不同。
那育儿津贴可以领多久呢?德国政府补助育儿津贴的时间是父母双方加起来最短2个月,最长14个月,父母决定要怎么休都无所谓──可以爸爸休2个月、妈妈休12个月,反之亦然;或者一人一半,一个人休7个月。既可以同时休,也可以分开休。
这段期间都会收到政府给的育儿津贴,而且政府付钱的时间仅限于孩子出生的前面14 个月。也就是,超过这14 个月之后的育儿假,本质上就跟国内的「留职停薪」一样,钱的部分要自己想办法了。如果父母有一方休不到2 个月,政府发放育儿津贴的时间则缩短为双方加起来12 个月。单亲爸妈则自己一个人可以休到最长14 个月(有津贴),算是政府对单亲父母的照顾。
要特别注意的是,前面也有提到,妈妈产后8周的产假实际上已经算在「育儿假」中了,只是这8周会收到的是产假津贴。所以实际上,一对父母可以收到的总津贴是2个月的产假津贴,再加上父母合起来最多12个月的育儿津贴。(如果父母一方休不到2个月,则变成收到2个月产假津贴,再加上10个月的育儿津贴)
另外,父母也可以申请把收到育儿津贴的时间延长到28 个月,但是一个月只收一半的育儿津贴,端看父母觉得怎么安排最适当。
举例来说,如果爸爸休2个月的育儿假,在休育儿假前12个月的平均税后收入是3000欧元,则这两个月爸爸可以收到政府发放的每月1800欧元的育儿津贴(3000欧元的65%是1950欧元,但是政府最多就只会给到1800欧元的津贴)。同时,如果妈妈休12个月(扣掉8周拿产假津贴,剩下10个月可以拿育儿津贴),妈妈的税前平均收入是2000欧元的话,则这10个月妈妈可以收到政府发放的每月1300欧元的育儿津贴。如果爸爸要求育儿假期间,每个月只收到900欧元,而妈妈要求只收到650欧元的话,则政府可以发给这对父母最长28个月的育儿津贴。看父母双方各休多久,决定可以领多少金额。
双胞胎或多胞胎育儿津贴怎么算?
双胞胎或多胞胎的计算,则是看多出几个孩子,每个月的育儿津贴就增加300 欧元。而申请育儿津贴也是有收入限制的:如果父母年收入总和超过50 万欧元(约年收入人民币390 万) 或有一方家长年收入超过25 万欧元(约年收入人民币190万),则政府会认定你们口袋够深,就不会再发放育儿津贴了。
至于被收养的孩子,从养父母或同性伴侣把孩子带回家的第一天起,同样可以申请每个家长最长3 年的育儿假跟育儿津贴,其他规定跟亲生的孩子一样。只不过休育儿假跟领津贴的期限只到被领养的孩子满8 岁以前,孩子8 岁以后就不符合育儿津贴跟育儿假的申请标准了。